《明日方舟》是上海鹰角研发的一款魔物塔防收集养成手游。在游戏中,玩家将扮演一位失忆的战术指挥官——人称“博士”,领导罗德岛这家名为制药公司却更像特务机构的组织,与在这片大陆上对“源石病”感染者的不公对抗。

这款游戏无疑是2019年最大的黑马。它上线时,并没有《高能手办团》那样铺天盖地全方位轰炸的广告,但仿佛一夜间,所有群都在聊《明日方舟》,B站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众多攻略与二创,列表画师们全在画《明日方舟》的同人,而笔者也被好友敲窗口私聊来玩这款游戏。随后,《明日方舟》几度问鼎iOS付费榜,这样的盛况并不多见。而在这盛况的背后,并不是大手笔的宣发,而是玩家自发地传播,这种现象值得每一位游戏人去调查背后的原因。

世界观

《明日方舟》的世界观是庞大的,而它的趣味性正来源于这份庞大与未知。鹰角虽然有对世界观的边界做基本的设定,但是世界观的内容是未知的,这就为二次创作留下了空间。在设定世界观边界,鹰角或有意或无意地为组成《明日方舟》的世界的各个国家或地区赋予了标签化的特征,有的地区的设定基于某个现实中的参考原型。这不仅便于设计,也便于玩家的理解与共情。比如龙门疑似以香港为背景,龙门警司陈的广东话,酷似香港警匪片的剧情,都让玩家“特别有既视感”;乌萨斯疑似以苏联为原型,它的主体居民是熊,乌萨斯出身的干员真理手上拿着的书的标题翻译过来叫《马克思列宁主义》。标签化的印象十分利于群体记忆,也催生了许多二次创作。正是这些二次创作构成了维系《明日方舟》玩家与推广《明日方舟》的重要力量。可见,与其他手游相比,鹰角注重世界观构建的做法看似无理,却为明日方舟的火爆与持续发展奠定了基础。

图 1结合苏联模因与乌萨斯干员形象的二创视频

当然,如此庞大的世界观不可能在主线剧情中交代完,于是鹰角在干员档案、活动支线中埋藏了许多线索,这些线索是组成整个世界的拼图的小小一角,而找寻这些线索的过程也充满乐趣。此外,鹰角还时不时在宣传资料中藏一些硬核解谜,不仅让硬核玩家大呼过瘾,让普通玩家也在吃瓜中快乐了一把。

图 2鹰角专为解谜准备的页面与2020年愚人节活动的解谜内容

作为世界观的载体,《明日方舟》的故事以悲剧为主调。故事中,世界上存在大量的罹患源石病的“感染者”。这种病最常来源于开采与加工源石时接触了源石粉末,而这个能剥夺生命的源石却是支撑这个世界繁荣的基础。要支撑这个世界的繁荣必须要开采并加工源石,而开采、加工他们的人,一经感染,就会失去在社会中的所有地位,被果断地抛弃。而玩家所在的罗德岛的使命就是救助他们,并研究延缓甚至逆转感染的方法。感染者的命运不禁令人反思现实社会中的种种不公之处。

当然,剧情一直保持严肃认真并不是娱乐游戏应有的形态。为此,《明日方舟》的活动支线会显得比较轻松有趣。玩家还能从中读到已经熟悉的干员的不为人知的故事,这点很令人兴奋。虽然,早期剧情中存在许多不当的地方,比如刻意使用晦涩的字句打谜语,但是这些地方都已经或多或少做出了改动。配合精美的CG画面与精心制作的游戏音乐,再增加了允许玩家可以重新回去看那些没能理解的字句台本回看的功能后,总体而言,现在看《明日方舟》的剧情还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的。

图 3 SideStory「玛莉娅·临光」的剧情画面
图4 SideStory「玛莉娅·临光」的剧情画面

美术风格

角色设计

《明日方舟》的美术风格可谓是独特的。纵观二次元手游,无论是IP相对薄弱的《碧蓝航线》,还是有着大量系列作品支撑的《Fate/Grand Order》,亦或是最近大火的《原神》,在游戏角色的设计上都难逃“媚宅”的路线。然而,《明日方舟》并没有顺从衣服越穿越少的趋势,而是从游戏的世界观出发设计游戏角色的形象。

图 5杰西卡皮肤“铁块”

其中最有话题性的皮肤莫过于干员杰西卡的“铁块”。如同服装的名字,杰西卡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了一套生化防护服中,连脸都被防护面具遮住。实际上这一装扮符合杰西卡所属的组织——黑铁的背景设定。即使是在二次元手游的传统サービス活动[efn_note]日语中对service一词的音译,中文音译“杀必死”,此语境下有福利的意思[/efn_note]——夏日泳装活动中,《明日方舟》的泳装也是以华丽而非暴露夺目的,他们甚至还给机器人专门出了泳装皮肤。

图 6《明日方舟》中的泳装皮肤更适合以华丽而非色情形容
图 7在一众泳装角色中出现了机器人

除了“不媚宅”的传统以外,《明日方舟》的干员(可收集角色)的性别也相对均衡。正因如此,《明日方舟》有“不服务于某种性别的群体”的特殊属性,这使方舟能在两个性别群体中都收获不少的玩家,甚至有不少“玩了明日方舟认识了另一半”的佳话。在中国游戏市场男性玩家增加滞缓,唯有女性玩家保持增长的市场背景下,这一属性格外宝贵。

用户界面与交互设计

《明日方舟》的UI设计简洁易用,可圈可点。

图 8 《明日方舟》的主界面
图 9日本Cygames出品的《Princess Connect: ReDive》采用了底部选项卡设计

主界面没有采用传统的顶/底部选项卡的形式,而是用类似Metro风格的磁贴制作各个功能的入口,同时整体做了一定的倾斜,在保证足够空间给各个功能的同时,也分了足够的空间给左侧的助理。在磁贴设计上,最常用的功能磁贴有更大的面积,而类似的或有潜在逻辑联系的功能也被放在一起。例如,编队与干员详情,采购中心(商店)与招募(扭蛋),作战与理智(体力)。需要玩家知晓的信息通过在磁贴上的徽章[efn_note]App图标右上角的小红点就是一种徽章。[/efn_note]来传递给玩家。此外,表示玩家经验条进度的进度条也是环形而非传统的长条设计。整个磁贴部分也采用视差设计,随用户倾斜手机而变化。寻访界面也使用了视差设计,在切换寻访界面时有非常漂亮的表现。

图 10二级页面“任务”

来到二级页面,顶部的导航栏也没有采取选项卡设计,而是将页面入口分布在“龙骨”上,同样功能的位置与大小也采取了之前所述的方法调整。不过,由于主界面很好用,页面间切换速度也很快(除了基建),再加上路由层级也不深,最深的页面也与主界面也只相隔一个页面,笔者更多是按返回键返回到主界面再去另一个页面。

《明日方舟》中对于这一页面的说明性资料会使用模态框的形式提供。玩家可以随时点击左上方的”?”来查看。通知性文本则用右侧的Snackbar显示,在提示信息的同时,有时也会有简单的交互按钮。

然而,《明日方舟》中的一些交互设计依然存在着问题。例如升级干员的界面有一键清空选择,却没有一键选择,每次玩家都得长按来选择多个同种“狗粮”,并且每次只能使用40个。对于六星干员这种需要大量资源的干员,往往要花上几分钟才能填满干员的经验条。之前还有同多个任务奖励不能一键收取,还有基建中要一个个摸干员的头来增加羁绊值得设定。所幸都随着版本更新做出了更改。

图 11“干员等级提升”的通知

战斗系统

在笔者看来,庞大而令人着迷的世界观与独特的美术风格是《明日方舟》最吸引人的地方,而没有将战斗系统列入最吸引人的点中完全是因为自己太菜。笔者是不想记每位干员的特性,连配队都不想换,一套黄金大队碾压所有关卡的那种玩家。然而,笔者这种玩家不会被《明日方舟》的战斗系统劝退这点恰好说明它有很好的普适度:硬核玩家可以寻找各种究极有趣的打法,比如追求尽可能用低练度低稀有度的干员完成关卡的“低练流”,还有最近流行的使用落地高伤害技能而非部署干员来完成关卡的“摔炮流”;像笔者这样的玩家可以用充足的box碾压敌人。

塔防的“塔”:干员系统
图 12干员职业一览

组成这套战斗系统的是先锋、近卫、重装、特种、狙击、术师、医疗、辅助这八个职业。每种职业又能细分出各种定位,比如群体法师、单体法师,有射速高而伤害低的速射狙击、射速慢而伤害高攻击范围广的狙击。而稀有度往往可以在定位中细分出上中下位的替代,他们往往有相近效果但强度不同的技能。比如有加快自己攻击速度的技能的速射狙中的最高位是六星稀有度的能天使,而她的下位替代是五星的灰喉,再下位的话可能是四星的酸糖。因为在塔防游戏中,拥有符合关卡要求的定位的“塔”是十分重要的。这样的设计使新手玩家也能有足够定位的干员完成地图任务,而不会被这种关卡劝退。同时,培养低稀有度的角色的资源需求也是十分低的,这也适应新手玩家的资源获取情况。

六星,是游戏中最高稀有度。六星干员们则往往没有一个单一的定位,他们可能会适合多个场合。例如细分定位为治疗盾的重装角色塞雷娅,使用一技能的时候可以作为无需额外部署医疗甘愿就可以独自阻挡敌方重要角色的干员部署,使用增加敌人受到的法术伤害的三技能时则可以配合我方法术伤害干员收割敌方高防御高血角色。而术师角色艾雅法拉,二技能“点燃”是一个平时触发的高伤害的清兵技能,三技能“火山”则是收割关键角色的爆发技能。高泛用性的背后是高昂的培养成本。在开服时,开荒玩家因资源获取速度不足以培养所有的六星干员,不得不使用付费道具恢复体力以增加刷取次数,造就了“日啖源石一十颗”[efn_note]开服时,一天最多只能使用10颗源石回复体力。[/efn_note]的“佳话”,更有玩家因为此事迁怒于鹰角。而到了现在,开服玩家往往可以在获取到六星角色后的一周内就完成六星角色的精二突破。[efn_note]精英阶级二才能解锁干员的所有技能与天赋[/efn_note]

关卡设计

来到战斗系统的另一面,关卡设计。《明日方舟》的关卡让人感觉是很丰富的。这不仅是因为有不同的路线设计,随着剧情变化的战场环境,更主要的是特殊的地形与道具组成的不同的玩法。比如道具“障碍物”可以更改敌人的前进路线。这些特殊的地形与道具甚至催生了特殊的玩法:在主线剧情4-4“不要恐慌”中,有一个通过后持续失去生命值并增加攻击力的地形,并给了玩家许多障碍物。就有玩家利用这一地形,通过“调箱”[efn_note]部署与撤退像箱子一样的障碍物[/efn_note]达到不部署任何干员通关的目的。也有玩家利用能使敌人位移的特种干员反复牵扯敌方boss弑君者,被称为“弑界杯”。在完美通关关卡后,部分关卡还会有加上了特殊条件的更高难度的“突袭模式”,供玩家挑战。此外,完美通关的关卡还可以使用代理作战,由系统还原玩家成功的战斗操作,方便玩家反复刷取某个关卡的产出物。然而,出于技能释放的随机性、设备的卡顿等因素,代理模式是可能失误的。这就要求玩家设计一个更加具有鲁棒性的打法来完成这类关卡。

丰富定位的干员,以及变化多端的关卡设计,共同组成了《明日方舟》颇有趣味的塔防体验。然而,在设计中也出现了某些关卡的攻略过度依赖地形的问题,某次危机合约的“破碎大道”这一关卡就过度依赖热泵通道这一地形,被玩家指责:“策划在教玩家玩游戏”。鹰角也在随后的愚人节中自嘲了这一设计。

图 13 2020年愚人节放出的七星干员热泵通道的干员介绍

可能会有人认为,像《明日方舟》这样的战斗系统会过于硬核,会劝退非核心玩家。然而,由于塔防游戏的操作可以轻易复现,拥有相似box的玩家很容易能在网上找到对应关卡的攻略。就算没有攻略中的所有干员,也可以用类似定位的其他干员代替。

特殊关卡

在剧情关卡间,鹰角还会为接下来将出现的新战斗特性准备一个教学关卡,作为玩家引导的一部分。此外,鹰角也会利用关卡进行剧情演出,最著名的就是主线关卡6-17,玩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己方的干员被打倒,敌方“霜星”在目标点面前倒下。当然,出于篇幅所限笔者不能细细讲述前因后果,诸位读者看着可能有些隔阂。但这章发布后,不少玩家都惋惜霜星的死,可见这种演出方式设计上的成功。

图 14主线6-17,剧情中的三位干员竭力阻挡“霜星”

除了剧情关卡之外,游戏中还有敌人数非常多,攻略时间很长,敌方强度随时间增强的“剿灭作战”模式,要求玩家在一系列苛刻条件下通关的“危机合约”,以及Rouge-like的让玩家在游戏过程中收集道具,获得干员组成队伍的“集成战略”模式。正因有种类丰富、难度适当的关卡,才让人可以说,攻略游戏关卡是十分有趣并且让人成就满满的。

图15 通关“危机合约”关卡时的结算界面;完成更高的合约等级(图中的10即是合约等级)不仅会有更高的奖励,在与朋友分享时也会有更高的成就感
图16 集成战略模式中的选项

基建系统

基建系统是游戏中日常产出的重要设施,玩家可以在这里生产培养角色需要的货币——龙门币以及经验“狗粮”——作战录像,也可以生产抽取角色需要的道具——合成玉。合成高级角色培养素材,强化角色技能等功能也是在基建中提供。在合理地搭配基建设施,并将设施升到较高的等级后,基建收益能一定程度让玩家摆脱要刷取资源副本的烦恼。系统还会计算玩家每日的产出,并给出统计,帮助玩家设计最高效的搭配。

图17 产出统计

除了产生资源以外,基建也是《明日方舟》游戏内少数实现社交功能的部分。会客室的每日线索收集要求你经常拜访好友的基建。宿舍则与其他游戏一样,有恢复在基建996的干员的心情值与欣赏干员小人的作用。或许宿舍曾经被设计为展示自己的家具设计能力以及特殊的家具道具的地方。然而,由于《明日方舟》宿舍是2.5D设计,能摆放物品的位置事实上非常受限,并且好友拜访基建的落地位置是会客室,很少有人会去专门看一眼好友的基建,以上种种因素使得宿舍退化成单纯地心情恢复室或偶尔整活玩梗截个图发NGA的地方。而展示成就的职能也被蚀刻章系统所代替。

图18 蚀刻章系统
图 19干员闪灵的泳装皮肤的鸭子坐姿势在灵堂哭丧的主题中常被使用

角色获取:招募系统

角色获取系统部分,招募系统,是《明日方舟》的独特点之一。公开招募有点类似舰类游戏[efn_note](如舰队Collection、战舰少女、碧蓝航线、少女前线)[/efn_note]的建造系统。不同的是,招募时间是玩家指定的,并结合描述干员特点的“词条”一同来控制招募的产物。在公开招募中还有几率出现必出高星干员的特殊词条。

图 20必出六星干员的特殊词条“高级资深干员”

寻访系统就是普遍意义上的扭蛋系统。可能是因为塔防游戏的游戏性与是否有相应的定位的“塔”以及足够多种的“塔”息息相关,相比米哈游系游戏,鹰角在抽取概率上放的格外地开。最高稀有度不仅有高达2%[efn_note]相比《原神》的0.6%[/efn_note]的爆率,这一数字还会随着抽取次数而上升。具体来说就是,如果连续50次没能获得六星干员,那么下一次获得六星干员的概率会上调2%,以此类推,最终可以达到100%。一般来说,在爆率上调到10%时,十连抽出的概率就已经非常大了。再加上每周玩家都能获得1/5的扭蛋代币(之前提到过的合成玉),剿灭模式每周还能再提供1/5,玩家一般都能在每个新卡池出来时攒有1~2次十连。再加上公开招募中出现的高星干员,即使没有购买有偿道具,大部分玩家也都有不少的六星干员。容易抽取高星干员以及拥有许多高星干员也是笔者继续游玩《明日方舟》的动力。

周边

图 21 腾讯QQ中的官方表情包

与游戏相关却在游戏之外的活动也构成了玩家对游戏的整体体验。鹰角官方制作的QQ/微信表情包十分有趣也很实用,在方舟的玩家间广泛使用。而周边产品的设计也比较可爱,有些产品更有着独特的包装。

最近,鹰角发布了许多周边计划,包括双十一上市的“一拾山”服装品牌,线下演唱会、咖啡店,以及与铁三角等品牌的联动计划。这宣告了鹰角正将《明日方舟》这一IP向更多领域扩散。如果一切顺利,以游戏为流量入口,带动周边产品而产生收入,周边产品又反哺游戏的商业模式将会形成。对此,笔者十分期待。

图 22 一拾山服装联动

[license]

本文中使用的宣传资料、设计样式,未经特别说明的,均属于上海鹰角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所有。本文引用这部分内容以达到更好的说明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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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更新于 2020-11-21